靳酌是硬生生闯过警戒线的,工作人员拦不住他,往前追了一段距离就被靳酌硬生生给甩开了。
“你小子不要命了!”
“寨子都被山洪淹没了你不知道啊!”
“现在过去就是找死!”
“快回来!”
“真是个疯子!”
“……”
靳酌跑的很快,成功甩掉他们后才撑着倒在路边的大树缓了缓,他抬手蹭掉嘴角咬出的血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兴谷寨。
寨子被洪水淹过大半,暴雨如注,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他冷静过后也查过了寨子的地理位置。
兴谷寨背后有个大型水库,偏逢暴雨水库的泄洪措施没做到位,水位高涨冲破堤坝。
再加上兴谷寨一直都是靠山吃山,滥砍滥伐导致山体植被覆盖率下降,降雨量过大时容易造成山体滑坡。
因此才毁了兴谷寨。
靳酌平复了心绪,开始分析兴谷寨周围的山势地形。
兴谷寨傍山而建,如果发生山洪寨子里的人都会往最高处去避难。
而离得最近的高山,就在被淹没寨子的这片洪水对面。
现在的雨太大,救援队肯定是先搜救寨子里的幸存者,加上洪水过于浑浊,里面还带着被冲下来的木头与竹子。
在这种情况下过河的难度大大提升。
救援队应该会选择在雨停后前往河对岸救人。
但靳酌等不了。
他将背包里装来的绳索系在粗壮的树干上,再将另外一端紧紧缠上自己的腰身。
靳酌就这样下河了,借着手电筒的微光,一路穿过洪水。
有枝干被水冲着划破他的腰身,他不敢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游到河对岸。
有救援人员路过,见到河里的亮光。
“河里有个人!”
“这他妈不要命了?”
“这么大的雨还往河对岸冲!”
“赶紧下去把人救上来啊!”
“别动,”有人发现了靳酌缠在树干上的绳索,“别动这根绳子,这是保他命的东西。”
“他就快到河对岸了!”
刚刚那个被靳酌拦了两次的医护人员认出了他扔在这边的背包,“我记得他,他进寨子是为了找他的妻子…”
“这么大的洪水,他真是不要命了。”
“他的妻子,叫什么?”
“他的妻子是秦迎夏。”
“我们送出去的伤员中没有这个名字啊…”
“寨子都被毁成这样了,我估计他的妻子是凶多吉少了…”
“别瞎说,他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毕竟死神也忌惮这样深刻的爱情吧…
靳酌游到对岸后,天边已经蒙蒙亮了,雨势渐渐小了。
他累的倒在地上,吐出灌进嘴里的水后再次爬起身,一步一步地往那座高山上走。
去找秦迎夏的路上,靳酌浑浑噩噩地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和秦迎夏结婚。
想着自己应该早点爱上她。
在高中…
不,
在初中春游时与秦迎夏相遇的那一刻,他就该对她再好一点。
靳酌知道秦迎夏爱了他七年。
他也开始更多更好的爱去填补这七年的空白。
他想让她开心,
想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露出明媚的笑意,
想听她软声哄他的声音。
他还没有向秦迎夏求婚…
还没有给她最美好的婚礼…
没有和她有个完整的家…
他对不起她。
…
山里飘起的不知是雾气还是瘴气,让靳酌脑袋发晕。
他凭借着心中对秦迎夏的爱意,拨开了层层荆棘。
最终倒在离她最近的位置。
靳酌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也终于,
看见了秦迎夏朝着他跑来的模样。
是死前的幻觉吗?
不是的。
因为他感受到了秦迎夏的体温,感受着小姑娘捧起他的脸,亲吻他的唇,也尝到了她眼泪中的咸甜。
“…秦迎夏…”
“我爱你。”
“我…不能…没有你…”
靳酌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是秦迎夏哭红了的眼眸,以及她哭着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他想给她擦去泪水,可惜他没了意识。
-
等靳酌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了。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秦迎夏。
怀里一阵温热,秦迎夏就乖乖地躺在他怀中,哪也没去。
靳酌感到一阵心安,眼底满是失而复得后的欣喜,他挂着点滴的手轻轻拂过女孩的脸。
最终倾身过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离开时眼尾滑落的泪水砸在秦迎夏的脸上,她醒了。
秦迎夏抬头望向靳酌,没说话。
她的眼圈越来越红,到最后忍不住呜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落下。
“为什么…那么傻…”
“靳酌…”
“…靳酌…”
秦迎夏抱住他的腰身,避开他腰上被枝桠划破的伤口,她哭的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疼…疼不…疼…”
她一哭,靳酌也跟着红了眼。
他的掌心贴上她的后背,与她紧紧相依,“好疼啊…好疼啊秦迎夏…”
“哪…哪里?”
靳酌带着她的手心,捂上他的心口,“心,好疼。怕你出事,怕找不到你,怕我没用。”
秦迎夏抽泣着,手心下是靳酌鲜活的心跳。
他那么讨厌淋雨的人,冒着大雨,不顾危险,满身泥泞地爬到了她面前。
幸好…
幸好他们都好好的。
“靳酌…”秦迎夏哭着拉他的衣领,急切地贴上他的唇,“亲我,亲亲…亲一下,好不好?”
靳酌拔了手背上的针头,翻身过来,扣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力道收紧,抬高她的腰肢与自己紧紧相贴,而后俯身下来含住秦迎夏的唇瓣。
唇-齿-交缠,呼吸滚烫,口中被男人的清冽占据,他掠夺她每一寸呼吸。
这个吻,比以往都来的激烈。
靳酌恨不得将秦迎夏揉进骨髓中。
眼泪混进这个吻中,竟成了暧昧的兴奋剂。
“酉酉…”秦迎夏任由着他的吻移到她的颈侧,舔-咬-着她的锁骨,“等你到了22岁,我们结婚,好不好?”
她想和他结婚。
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妻子。
她爱他。
靳酌的吻变得轻柔,他眸光微动,凝望着那双灵动干净的茶色眼眸,“好。”
吻再次落下,他们难舍难分。
进来给靳酌换药的小护士看见这一幕,刚准备张口训斥,下一秒就被路过的护士长拽着后衣领给扯走了。
离开时护士长还贴心地给他们带上了门。
“护士长,他们…”
“你知道什么,让他们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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