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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开审


宁云蓁见他们出来眼里便放了光,扬了扬手后抬步走了过来。

洗尘讶然道:“公主怎么来了?”

因着先前了无已经知道了卫迟的身份,洗尘便也没再刻意遮掩。

“不放心你们,便过来看看,一切可还顺利?”宁云蓁笑了笑,一日下来这会心里便是最轻松的时候。

了无上下打量她一眼,再看看卫迟,心中愈发认定自己早前是认错了人。

如果那人尚有子嗣活在世上,绝不会允许他娶当今公主这样的身份为妻的。

卫迟看她脸颊泛红,许是在风中等了许久,想起雨后的天难免是有些凉的,当即道:“一切都好,此次多谢了无大师,我们下山去吧。”

宁云蓁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身侧的僧人,当即双手合十,笑道:“多谢大师相助。”

了无颔首,目送他们下了山,一声叹息悠悠散在山风中。

......

第三日,京兆府这案子便开审了。

此案牵涉了何、卫两家京中权贵,自是有不少百姓前去看这场审讯,就不知有没有爱看热闹的高门世家的人混在其中了。

宁云蓁的身份却不便在这里公然露面,只得在府中等着消息。

何泓与的夫人在堂中哭断了肠,指着受审的卫玄骂的停也停不住。

如果不是她身边有人拦着,只怕恨不得冲上来将他碎尸万段了。

“我好好的儿子被你活生生打死了,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我儿子!”

人群里哗然一片,不少百姓听到侍郎夫人这哭喊极是同情,纷纷附和着跟着骂,卫敞脸色铁青,卫迟是忍无可忍,霍的从椅上站起扫了他们一眼,慑人的目光如含利剑,那几个带头叫嚷的顿时齐齐噤了声。

反观卫玄,在堂中跪的岿然不动,甚至以眼神安抚卫迟,示意他没事。

卫迟眉头一皱,总觉得他今日有什么不同。

曹长兴戴着官帽,匆匆赶来,往前头一坐便开始审问。

事情的因由众人都很清楚了,倘使没有新的线索便是很快就能结案的事情,却听得一声极清晰的声音响起,口中高呼慢着,正是卫迟。

“大人,草民有事要奏。”

他往堂中这么一站,曹长兴眯缝着眼看了一下,便知是几日前晚上同宁云蓁一道来这京兆府的人,遂以手抵着唇轻咳一声道:“卫公子请讲。”

“家兄并非蓄意杀人,草民已经查清,何小公子正是中了一种药物才导致的突然失控,也是因那药物而亡。”

曹长兴捏了捏桌上的汗巾,囫囵擦了两下掌中渗出的汗,不经意瞥了何泓与一眼,清清嗓道:“卫公子此言可有证据?”

何泓与搁下茶盏放到一边的小几上,上身微微前倾,听得他这话也是十分讶异。

卫迟将蚀心散一事徐徐道来,补充道:“曹大人如若不信,自可将此物用在牲畜上瞧瞧。”

卫敞在后头听着,他从前自然听过这种前朝的毒药,此时也不禁在脑中搜索究竟是谁竟然拥有这种药物,以此来加害卫玄。

何泓与思量半晌,似乎已经动摇了两分,忙唤身边的小厮去街市上买一只鸡回来。

街市离这处不远,小厮得了吩咐冲出人群,很快便拎着一只瞧着十分瘦小的公鸡回到了堂中。

卫迟上前,将那蚀心散灌入公鸡口中,便退后一步静等着。

所有人都睁大双目,等着瞧是不是他说的那样,果然见没多久后,那鸡原本呆滞的双眼悍然发亮,脚尖一点挥舞着双翅长鸣一声,便气势汹汹的朝着离得最近的人飞了过去!

何家小厮发出一声惨叫,众人目光下移落到他腿上,竟看见他大腿肉生生被那只悍鸡啄掉了一块血肉!

鲜血霎时顺着腿流了下来,小厮抱着腿后仰摔在地上,痛的没呼两声就晕了过去。

围观的人齐齐朝后退去,眼中压着一抹骇然。

那何泓与的夫人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掩着帕子缩在何泓与的身后,全然没有早先趾高气昂的模样。

曹长兴拍案而起,颤颤指着那物嚷道:“来人!还不快给本官将那鸡拿下!”

卫迟身形一动,从边上扯了块布就将那悍鸡缚在了布中,继续丢在堂中,任它上蹿下跳,众人却看它动作渐渐慢了,直到再也没了动静。

曹长兴差人去看,果然见那悍鸡突然没了生息,当即大呼惊奇。

卫迟适时道:“大人如今可有几分信了草民所言?何小公子的尸体究竟有没有被下过毒,再请仵作一验便知。”

何泓与手撑着额头,脸色却更难看了。

经过这一番闹腾,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事同那卫玄没关系。

自己的儿子,这是被别人当作了手中刀来使!

可恨他还得查那个人是谁。

卫玄抿了抿唇,望着卫迟笑了笑。

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从小便聪明不同于常人。

卫迟以眼神宽慰他,就见卫玄额上冒了些冷汗,脸色也十分苍白,下一刻便晕了过去。

“兄长!”卫迟神情一滞,忙上前扶住他。

卫敞的脸色也十分不对,他走近一瞧,不由得大怒道:“曹大人,你竟对我儿滥用私刑!”

曹长兴一懵,连连摆手道:“不可能,本官从未对卫公子用过刑!”

卫迟看出了这伤不同与寻常刑具所伤,肃了肃神色,朝着上头道:“事情想必已经十分明晰了,兄长我便先带回府中了,至于他身上的伤,希望曹大人想好之后能够给卫府一个说法。”

说罢,他与卫敞一左一右驾着卫玄出了京兆府,小心翼翼地将人抬上了马车。

卫府里,宁云蓁听到门房来报,忙上前去迎。

待她看到卫迟搀着的人时也是一愣,耳边听得卫敞唤虞氏去请大夫,她便跟在后头走了进去。

“郎君,这是怎么回事?”宁云蓁看一眼卫迟肃着的脸色,轻声问道。

卫迟摇了摇头,皱着眉道:“不太像是用刑,倒像是谁同他有仇专程打成了这般模样。”

宁云蓁同他对视一眼,可是他们那晚走的时候卫玄还是好好的。

“大夫来还得有一会,我去唤洗尘过来看看。”宁云蓁低声道,支了拾秋去找洗尘。

洗尘来得很快,听说是急事走的脚下生风,卫敞和虞氏听说她会医术连忙退开几步,让她瞧瞧。

洗尘走近床榻,见榻上躺着的男子一张桃花面上惨白如纸,当即不再耽搁,为他把起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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