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苦笑着摇头，“杂家这哪儿是怕王爷啊，承蒙王爷眷顾，给了杂家这么一个体面的身份，可杂家还急着先太后当年的教诲呢！
杂家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王爷开心，健康。
这不是怕让这些大人们惹了王爷不高兴，有负先太后嘱托嘛？”
离卿一听这话，登时了然，“大监心细，日后时间长了就知道这些琐事当如何决断了。
我还有些事，就先不陪大监聊了，失陪！”
说着话，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怀里的朝会记录始终抱的严严实实的，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无第二人看到。
……
陆卿菀彻底熬了一夜，也是累过头了，离苏又在寝宫里燃了安神香，所以即便天上打雷，她也只是有些躁动不安，却并未彻底醒来。
司凤梧赶到时，陆卿菀一张小脸儿在睡梦中皱成了个包子，哼哼唧唧的扭动着，头发都被汗湿了。
顾不得自己身上被淋湿了，司凤梧忙低头安抚，“阿菀乖，本王在呢，不怕啊，本王来了……”
熟悉的气息靠近，陆卿菀逐渐安稳下来。
司凤梧也没敢立即离开，就靠在床头看了陆卿菀半晌，只等她重新睡安稳，才起身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内室里，陆卿菀兀自睡的安稳。
外间，司凤梧眉头紧蹙着整理各方情报。
之前一直没发现情报系统有疏漏，自然也就没人管。
此番因为大宗人口失踪案和新朝奴化论出现后才发现，无论是半月阁还是不夜洲的情报系统都存在很大的漏洞。
以半月阁和不夜洲的实力，本应该陆卿菀和司凤梧三天就能收到的情报，有的硬生生拖了十多天才传到，有的甚至直接传着传着就传丢了。
一些不重要的情报也就罢了，许多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亦被拖延，这司凤梧就不能忍了。
让人重新整理了一份近半年的情报汇总过来，虽然能弥补近半年来的情报残缺，但忙也是真的忙。
这不，司凤梧才看了一小部分，离卿就追过来了，“禀王爷，之前您和王妃在归化城遇袭，王妃请大秦皇帝向突厥发了照会，让突厥王庭给大秦一个合理的交代。
突厥贺鲁可汗得到消息，特地派了使臣到大秦，说是要当面向王爷致歉。”
离卿说着，呈上了一份花样独特的折子，“这是大秦那边转过来的突厥的回函，按照时间算，突厥的使臣队伍应该会在两个月后抵达中州。”
司凤梧的眼神还停留在手中的情报上，听到这话才将那道突厥的回函接过去。
“突厥人向本王致歉，使团却跑到了中州，这是希望本王为了接受他们的致歉，千里迢迢回中州去？”
“是希望你回中州，但不是为了接受他们毫无诚意的致歉，而是要让新朝继续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好让他们继续在新朝捣乱。”
说话的是莲御，他手里抱着一摞书册晃晃悠悠走进来。
司凤梧慵懒的挑起一边的眉头，“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得了什么新消息？”
“王妃要的东西，顺路给带过来了。”
莲御将手中书册放在桌案上，遂道：“唐骁那边有进展了。
可以确定，那什么新朝奴化论就是从北魏传过来的，失踪的人也是从北魏输送到大秦去的。
突厥这时候弄这么一出，让我很难不去怀疑，这场所谓的新朝奴化论就是突厥联合北魏余孽该搞事情。”
司凤梧埋首于情报的汪洋大海中，听得莲御的话，连头也没抬一下。
“这件事还得大秦那边配合着把人找到再说。
那么多人相继失踪，不可能所有人都在大秦，着重找那些不在大秦的。
虽然同是失踪人员，但在目前这种偏激的流言中，从南齐、突厥或者新朝其他地方找到的一个人说服力比在大秦找到的是个人都要强。”
“是，在下明白……”
莲御的音调拖的老长，本来这事儿也不归他负责，便也不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了。
拖了把椅子往司凤梧对面一坐，便开启了新的话题，“话说，昨晚王妃在户部衙门发了好大的火，你听说了吗？”
一直忙活的司凤梧听到这话果断抬起了头，“怎么回事，陈建章那老顽固又惹王妃生气了？”
莲御眼带戏谑，“王爷终于舍得看在下一眼了，看来也不是很忙啊？”
司凤梧眼神冷漠，语气无情，“本王的确不是很忙，但你信不信，本王可以让你马上很忙？”
“别。”
莲御果断做了个识时务的俊杰，“您还别说，这次倒真不是陈建章那小老头儿惹王妃不高兴，而是另有其人。
这人还不好对付，我打听了一下，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王妃得栽大跟头。”
在司凤梧这里，只要是跟陆卿菀有关的，那就没有小事。
何况莲御说的如此严肃，就更不能怠慢了。
果断把手头的事情搁置一旁，“是何人如此厉害，竟让你觉得他能让王妃栽跟头？”
陆卿菀那个小脑袋瓜里有多少坑，司凤梧是见识过的。
每了解陆卿菀一份，司凤梧就忍不住庆幸一次，得亏那小女人是他的王妃，若是敌人，她将会是自己毕生劲敌。
如今莲御竟然觉得有人能让陆卿菀栽跟头，司凤梧担心之余，更多的却是好奇。
莲御也不啰嗦，从刚带来的书册中抽出一道折子。
“新都的土皇帝，林氏商行，他们做的好事都在这上面了，您自己看看吧，王妃要动林氏商行，阻碍有多大，你心里也得有个数。”
司凤梧还想问问莲御，陆卿菀为何要动这林氏商行，不过，手里的折子一打开，就什么都不用问了。
唐骁不愧是最早和陆卿菀接触的人，深知陆卿菀的处事风格，奏疏的第一页先罗列的就是林氏商行多次损害朝廷利益，破坏新朝各部融合统一的种种劣迹。
以至于司凤梧第一眼就看到了林氏商行强行承包工部的项目，又偷工减料造出劣质五谷仓的罪行。
如此，司凤梧就明白陆卿菀为何会在户部衙门大发雷霆了。
说到底，这么些年，陆卿菀骨子里的财迷属性就没变过。
这林氏商行竟然在陆卿菀最看重的钱袋子上动手脚，那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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